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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tibetfish (格桑), 信区: outdoor
标  题: 再凑个热闹,上一篇去年这个时候写的
发信站: 饮水思源 (2004年05月13日12:08:16 星期四), 站内信件
长假回来一直受困于一些文字工作,算来已经在电脑前不分白天黑夜地相对了一个
多星期了,终于快要结束与枯燥乏味的数据与图片的对视,回到正常的现实中了。
好像每年总有一些时间会感到很低落,因为总是有许多预想不能实现,而不愿面对
的现实却又逼得你无所适从,最终的结果往往是硬着头皮去完成你"应该做的"。比
方说自己吧,从初中到大学一路都很顺利,从大学到研究生更是不费一根毛发。但
是近两年却开始怀疑,自己原来一直在做别人想让自己做的。一切看来似乎都很美
,完美的就连毕业之后的去向都已经清晰可见,彼岸的学长们正在向我招手,他们
的今天俨然就是我们的明天。这似乎是一个分外美丽、招人眼的光环,就连十几年
来找不着女朋友的大龄师兄们,只要一拿到米国的offer,便有无数大上海的美女
趋之若骛,转眼成了香饽饽,这就是光环的感招力。所以先人们总是苦口婆心的说
,先忍上五年吧,别成天想着出去疯了,好好把PHD读下来,到米国玩去吧。我就
是这样一群人中的一员,我们这群人另类于社会,而我似乎又另类于我们这群人,
于是现在我什么也不是。每当大家干得热火朝天,为了PHD,为了米国的offer时,
我总在想,难道这就是我的人生。人终归是一个矛盾的东西,人性的弱点无法克服
。拿我来说吧,读研伊始,我就知道这将不会是我今后的职业,也模糊地知道自己
想要什么,但却无力放弃。虽然自认为并且在外人眼里我毫无疑问是个敢做敢当,
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是这于我的鸡肋却是丢不掉的。又比方说,早已看清了人性
的弱点,和自身的惰性,但还是抱着这些走了这么多年,并也清楚地知道它们将伴
我一身,虽然我并不喜欢它们。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成不了伟人,这里用了复数
,因为我自大地认为像我这样,并且还不如我的大有人在。

其实我们这群人中大多数都还是过得很愉快的,因为他们都有所指望,出国啦,拿
个PostDr了,回来当老板啦。。。。。。看着他们饶有指望地忙碌着,其实还是蛮
羡慕他们的,不管他们是否也认清了自身的弱点,至少他们很理性地完成了权衡地
工作,接受了最佳的选择,而像我这种人,在不甘、不忍,甚至还有些自以为是中
徘徊。

背着行囊的日子总是那么得开心,背上行囊的时刻,自己笑得最灿烂。就算旅途中
受了委屈,夜晚在被子里哭泣,被从未有过的无助包围,也能够释然地当作一种人
生的体会。喜欢行走的日子,今天不知道明天会是怎样,所有财产不过一只沾满了
尘土的笨重的背包,这种自己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感觉,精神的自己和物质的自己。
曾经害怕一个人行走的日子会承受不起孤独,害怕会面对无助的自己,走出去了才
发现,旅行本就是一个人的事。即便同行,在心理上也始终是独立的单元,大家各
有所想,与其面对一个在物质的旅途中必须与你前后为伴,而在心理上无法共通的
人,不如享受孤独,况且在某种意义上孤独并不是常人所理解的,孤独的人并不可
耻。生活不能没有变动,有些人生性就不安分。其实生命本就不安分,血脉若是静
止了,生命也就结束了,如果有一天我不再行走,也许我的心已经死了。有人说我
没有追求。追求到底是什么,小学、中学、大学、研究生,究竟又为了什么,所谓
追求个人之见不过是让自己过得更好,所谓好与不好,也不过是个人自己的事。没
有笑声的日子,即便财可倾城,也是一种失败,如果几十年的付出只是为了物质上
的富有,那我也是一个没有追求的人,甚至是一个没有指望的人。有时候不得不承
认人分几等,当然这并没有区分高低尊卑之意。理性的人,自认为理性的人,知道
自己不是理性的人;看透了的人,自以为看透的人,看透了也当没看透的人;多数
人,少数人,什么都不是的人。给自己定个类:知道自己不理性的人,自以为看透
的人,什么都不是的人。其实自己是一个很无能的人,一直以坚强的外表包裹着。
曾经问我自己,假如给你一个选择,一个是像现在这样的,热爱行走,但对人生迷
惘着;另一个是永远也没有发现自己是热爱行走的,只是按即定的轨迹走我们这群
人都会走的路。我选择了后者。就像以前的自己一样,勤勤恳恳,在所有人的眼里
都是前途一片光明。现在呢,是一个自以为看透了,对很多事都不再关心,无所谓
,对学业也好,感情也好,以前导师眼中的业务能手,现在的帮教对像。有些东西
就像鸦片一样,精神的鸦片,离开了它就六神无主,心绪不宁,坐卧不安,现在就
是这样,好像有人禁锢了我的自由,让我恨不能逃脱。骨子里的东西是很难改变,
它一直都在那儿,只是不一定会被发现,就像玉龙喀什河里的玉石一样,你没有看
到或是不识货,但这些都不能改变她是玉石的事实。当然我并不是说骨子里的东西
都是像玉石一样美好的,只是你一旦发现了她,接受了她,那这骨子里的东西对你
而言就变成了美玉一般。我不想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类的话,因为还没到说的
时候。其实我骨子里就是不安分的,至少在小学三年级之前,之后越来越多的教条
,越来越多无法挣脱的绳索,于是我们变得越来越臣服,本性被压抑到内心无法触
摸的角落,最后自己也忘记了自己原本是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这种对本性的发现究竟是好是坏,就像对考古,我从来都是抱着不置可否
的态度。按古法说,偷坟掘墓当斩立决,但是按现代的说法是为完善历史,所谓博
古才能通今。

师妹说我近来很颓废。有些情感就算是好朋友也无法理解的,也不想让人了解。前
一阵子重温了OUT OF AFRICA,真希望自己在不能行走的时候也能做个MENTAL 
TRAVELER。又想起了以前说过,行走其实是一种寻找,找什么,是找一个心灵的归
属,把以前写的话拷过来:

"其实喜欢不喜欢真的是无所谓,走走看看,想要的无非是一种体会,每个城市,
即便是每条街巷都有个自的特色。走在路上的人不会因为留连于一处风景,而停下
脚步不再往前,如果就此停下,也就不能体会到更多精彩,便也无所谓最喜欢了。
如果在走过一些地方后便能够说喜欢或是最喜欢,真的也是一件蛮好的事。行走,
我觉得其实是一个寻找的过程。有的人也许一直在走,但总有一个最终想回到或是
可以回到的地方,多数人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然后走回去,再走出去,如此往复,最
后再回到那个地方,以他为起点和终点去体验更多的周围。有些人行走,也许会有
停留,但不会长久,因为在寻找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我称之为归属。有归属的人是
幸福的,我愿意戏称这样的人为有根的人。呵呵,其实形式上的归属几乎每个人都
有,无非也就是家啊,父母之所在啊什么的。只是我所称的是心灵上的归属。大多
数的人想来是二者兼得的,不然也便不会有羡慕之说。行行走走一如寻寻觅觅,想
要找的就是一种归属的感觉。有形式的归属而没有归属的感觉,不亦是人世间最大
的痛苦。所以个人之见,所谓最喜欢定是要给那个让自己有归属感的地方。所以在
尚未找到归属之前不便称最喜欢。"

行走,没有理由,去哪,在其次,只是需要间歇性的逃遁。如果我愿意再理性一点
,也许会发现行走本身还是有因可寻的。也许真的是因为生活没有目标,寄望在行
走中找到些什么,即便无望,也算是一种寄托。

五一回来后写的。本来打算出海去看看那片真正的蓝色,结果给可恶的SARS搞得连
上海都不让出,于是只好就近在黄浦江入海口找了个小岛呆了两天,算是给自己一
点安慰。写完转博报告后,一下子又放松下来,只是突然觉得很不爽,感觉自己原
来一直都在被别人用鞭子赶着走,于是就有了上面一大篇废话。

现在,我想我是看清了,又或许还是没看清,管他呢。
要把生活过得简单,简单到过好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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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的最高境界是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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