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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enithzero (黎明,抬头看曙光), 信区: outdoor 标 题: 中国的腹地 发信站: 饮水思源 (2005年10月26日18:32:44 星期三), 站内信件 中国的腹地 撰文/单之蔷 我刚刚做了一次考察,从四川的成都出发去西藏的拉萨和阿里,走的是川藏线;然 后再沿着青藏线,到了青海的西宁。当我们用几天几夜的时间驱车行驶在藏北高原和无 边无际的柴达木盆地时,一个强烈的感觉时时涌上我的心头:中国太辽阔了。仅仅在中 国的一角走了一下,就用去了我大约一个月的时间。 中国的领土不仅仅是大,重要的是各种地貌类型齐全,高原、盆地、山地、峡谷、 平原、沙漠等等几乎应有尽有,而且都是大尺度的、世界级的。如我们有“世界屋脊” 之称的青藏高原,有“天府之国”——四川盆地,有“山地之省”——贵州等等。 这些独特的地形地貌,平时是我们生存之基础,是我们旅游和观光的审美对象;但 在地缘政治和战争中,中国的辽阔和独特的地形和地貌就具有了不同寻常的意义。 比如青藏高原,有人认识不到青藏高原之高在地缘政治中对中国的重大意义。青藏 高原高耸于大地之上平均4000-5000米,面积占中国领土的四分之一,有人因为这里气 候寒冷、干旱贫瘠而看不到青藏高原对中国的意义。其实青藏高原仅其中的一条意义: 它是中国许多大江大河的发源地就足够中国人珍惜了。一直有人说青藏高原是中国的水 塔,这仅仅道出了一个事实,并没有挖掘出其中的意义。我认为:中国的大江大河发源 于青藏高原,青藏高原属于中国,这意味着中国人掌握着自己的水命运,中国的大江大 河的水龙头总开关在中国人手里,中国不是河流的下游国家,而是河流的上游或全流域 国家,这一点对一个国家是何等的重要啊。让我们庆幸吧。试想一下:假如青藏高原为 他国所有,长江、黄河的上游为异国所占,中国岂不成了仰人鼻息的水的乞丐?如今长 江上游——金沙江、大渡河上的一座座在建或计划兴建的电站,假如是异国所建,友好 时没什么,如果敌对,就会成为人造洪水的要挟筹码? 青藏高原在地缘政治中的另一个意义是:我们与喜马拉雅山以南的国家有领土争议 ,但很少受到来自南面的威胁,青藏高原是一个屏障,其南部的喜马拉雅山脉以高耸云 天、披冰挂雪的一座座山峰构成了难以逾越的防线。 中国的领土之大,可以用一句话来说明:中国是一个有腹地的国家。有的岛国和小 国,无腹地可言,有些国家虽然不小,但形状狭长,如智利和越南,也无腹地可言。真 正的腹地,是中国的四川盆地、关中盆地、贵州山地,这些地方之所以是腹地,不仅在 于它们深居内地,远离边境,更重要的是它们的地形易守难攻,可以抵抗侵略。 四川盆地是其中的典型,每当国家有难,四川盆地就成了“避难所”。唐时“安史 之乱”,首都西安失陷,唐玄宗率领文武百官翻越秦岭,避难四川。杜甫的诗“国破山 河在”说的就是国门被破,首都失陷,但还有可以回旋的腹地——四川盆地在,国家还 大有希望。 日本侵华,气势汹汹,以其几十年的精心策划和倾国之兵,先后陷我东北、华北, 北平和南京,但“国破山河在”,这时中国的领土之大,地形多样显示了优势,尤其是 中国的腹地成了希望之所在。国民政府迁都重庆,故宫国宝的大转移,甚至我们的大学 和研究所还要照办。西南联大迁往云南昆明,浙江大学迁往贵州遵义,同济大学迁往四 川宜宾的李庄……梁思成和林徽因及他们的“营造学社”在李庄这样的小村庄里照样在 研究中国的古代建筑……这一切全赖中国有腹地也。 仅仅有腹地还不够,还要有险可守。中国腹地的地形地貌正是有险可守的典型。可 以说中国抗战的胜利,既是中国人民英勇抵抗的结果,也有中国山河之险的辅助之功。 西安之所以无恙,是因有太行山、黄河、潼关之险;四川之所以能成为“避难所” ,是因为当时日军若想进攻四川,只有长江三峡一条路可走。中国军民在今日的三峡大 坝和葛洲坝之间的一个叫石牌的小村庄的防线,终止了日军进入四川的梦想。壮美三峡 的美与险,在战时成了铜墙铁壁。 当三峡的路在石牌被阻,日军想在西南边境上从缅甸侵入,但他们失算了。因为西 南边境上的高黎贡山和怒江同中国军民一起,奋起抗战,这里同三峡一样也成了不可逾 越的天险。可见像四川盆地这样的腹地是真正的腹地,无论从中国的东南西北哪个方向 看,它都是腹地。 由中国的腹地,我在想日本的国土形状及其对日本人的影响。日本是一个狭长的由 四个大岛及一些小岛组成的岛国。这些岛屿的形状被称为太平洋西岸的岛链或岛弧,很 像中国大陆外,一圈伸进海中的篱笆。日本是一个典型的岛国,它的面积仅有中国的1/ 25,人口却是中国的1/10。 日本的悲哀在于上帝给了它大国的人口和充当大国的意识,却没给它大国的领土。 日本的自然资源乏善可陈,山地多,平原少,火山多,矿藏少;还多台风和地震;最长 的河才300多公里,在中国随便哪条河的支流都比这长得多。可以想见日本人是何等地渴 望拥有像中国那样辽阔的腹地。 日本的情况与英国很相像。但是英国人通过“地理大发现”,通过像库克船长这样 的地理探险家把多余的人口移民至蛮荒的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等地,改变了命运 。但日本选择了对邻国的战争这条路。 自然环境必然影响国家意识。“岛国心态”人们谈论了很多,我觉得最主要的是“ 危机意识”和“资源紧缺感”时时萦绕在日本人的心头,成了日本人的潜意识,日本的 好战皆缘于此:对腹地的渴望。 日本为什么不像德国一样对二战中的战争罪行认错,向亚洲的邻国道歉?原因就在 于日本人内心深处的“大国意识与狭小的国土”之间的矛盾和冲突。这与德国不同,德 国发动二战,并不是德国人深感领土狭小,需要扩张,而是因为意识形态的原因,因为 希特勒有一套关于人种优劣的荒谬理论,因此德国法西斯最令人发指的罪行是集中营和 对犹太人的屠杀;而日本侵略者除了屠杀,还有对中国资源处心积虑的掠夺和有计划地 向中国移民。对于德国二战中的罪行,德国人容易认识到希特勒的荒谬和非理性,因此 容易产生像德国总理跪在犹太人的纪念碑前那样真诚的忏悔之举,但很难希望日本人能 有此举。因为日本人内心深处“大国意识与狭小国土”的焦虑和冲突,很难使他们认识 到侵略的非理性,我们很难深入他们的内心,但是可以猜想,那些战犯很可能是他们心 目中的像库克一样的解决“领土狭小”的英雄,否则怎么会供奉在神社,还要参拜呢? 世界上最需要实行计划生育的国家应该是日本。从资源和人口的角度而言,日本可 以学习中国这方面的经验,把人口降到与国土相称的水平。还有就是要降低充当大国的 热望,像申请联合国常任理事国之举,只会加剧“大国意识与狭小的生存空间”的内心 冲突。如果日本能化解这种“大”与“小”的矛盾,亚洲就会安全得多。 来源:中国国家地理 翱翔在中国西部 摄影/文/田捷砚 航空摄影凭借飞机的羽翼凌越九霄之上,背负青天穿游于层云之间,以会飞的眼睛 ,览略西部之神韵。它带给我的是一种陌生的视野和神奇,是一种极度的亢奋和忘我, 一切的艰难困苦,都可以被激情所淹没,抛洒在朵朵白云之中。 航空摄影凭借飞机的羽翼凌越九霄之上,背负青天穿游于层云之间,以会飞的眼睛 ,览略西部之神韵。它带给我的是一种陌生的视野和神奇,是一种极度的亢奋和忘我, 一切一切的艰难困苦,都可以被激情所淹没,抛洒在朵朵白云之中。 翱翔在广袤的西部,青藏高原是它的脊梁,西域苍凉的原色是它的肌肤,彩云之南 的红土地,恰似它的容颜。天府之国的俊秀神韵让人美不胜收……它多彩的地貌、多维 的光影以及多样的古老洪荒,有的像远古的图腾,有的像迷离的梦境,有的似精心的雕 刻,有的似随意的扎染。100米、1000米、10000米,同样的一个事物,从具象到抽象, 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景色,不同的距离有不同的视野,不同的高度有不同的认识。 翱翔在广袤的西部,一方面固然是审美体验、艺术创作;另一方面却是十分艰苦乃 至玩命的劳作。不要觉得航拍好玩,那其实是二种受罪,要想定格精彩的一瞬,必须把 上半身都探出去,必须接受高空缺氧、忽冷忽热、气流颠簸等等折磨。还要像扔掉氧气 罐的潜水员一样,长时间憋住气,一直到拍摄成功。航拍的最大苦处是耳朵受不了,我 现在的听力比常人要差很多。 翱翔在广袤的西部,最刻骨铭心的莫过于穿越南沙巴瓦峰、号称“死亡航线”的多 雄拉山口。多雄拉山日是东喜马拉雅山最低的一个山口,是进出墨脱县的必经通道。山 口海拔4221米,两边分别是海拔7000多米和5000多米的山峰,最窄处只有70多米。更令 人心悸的是青藏高原的寒冷气流和印度洋的暖湿气流偏偏在这里相汇、碰撞,形成变化 莫测的强气流,是国际气象界、航空界公认的“空中陷阱”。从山口到海拔500多米的墨 脱县城空中只有20公里,飞机以4800米的高度飞过山口后,必须马上以每秒不低于12米 的速度下降,否则就下不去,几分钟之内要下降4000多米。即使是好天气,飞机也要上 蹿下跳,抗风抗寒抗热。人能咬牙顶住,相机却不能适应,从极寒一下到极热,一股股 热浪使镜头和取景框瞬间便挂满湿淋淋的露珠,完全无法拍摄,到地面后相机才慢慢缓 过劲来。 翱翔在广袤的西部,一切辛劳、危险、饥寒交迫都是值得的。因为空中巨大的视觉 冲击力、独特的审美体验是在地面无法直接感受的。航空摄影是时代的必然产物,它的 垂直角度和表现形式是对摄影本身的丰富和发展,是功不可没的。对于我个人来说,航 拍成全了我的事业,航拍给我带来了一切,但反过来说,如果摄影是靠情感来拨动快门 ,那我付出的是我的一切。航拍,以凌空的视角,去系统地感受和关注中国西部,对于 一个人来说是一项非常巨大和复杂的工程。目前,我正在为《从空中看中国西部》大型 画册的拍摄做最后的冲刺。写到这里,我最想说的是摄影以外的话题,即航拍也深化了 我的环保意识。在空中,我感受到了西部人们生存的窘迫现实、人与水资源的最后依存 。在黄沙滚滚的大漠中,依稀可见昔日村落的残垣断壁。特别是最近我在空中(新疆哈 密和甘肃嘉峪关之间)遭遇沙尘暴的袭击,铺天盖地,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泥腥的土味 。“朔风怒卷黄如雾,穷荒绝漠鸟不飞”,人与自然的尖锐矛盾已经到了非常时刻和非 改不可的地步!在空中,我才真正领略了“生态美学”这个命题的伟大,难怪那么多中 外摄影家到后来都成了环保主义者。通过航拍,让更多的人了解西部;通过航拍,参与 西部开发与环境保护、治理,就 成为了我的自觉行动 -- 命运无法挑战 我的奔流岁月 outdoor_life/running_life ※ 来源:·饮水思源 bbs.sjtu.edu.cn·[FROM: 202.120.50.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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