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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enithzero (I am alone,but I am not lonely), 信区: outdoor
标  题: 南国*春日*故事 8
发信站: 饮水思源 (2007年03月09日04:09:09 星期五)
    回了雷山。
    蹲在街边,吃完贵州的牛肉粉,等去榕江的班车。忘了第一天出来的日子,忘了下一
站的去处,忘了定回上海的时间。苏菲世界的困扰,放到这街头,放到我的身上,或许就
迎刃而解。我不知道从何而来,忘了我是谁,不了解将要去往的地方。我就是那么等着,
等待一辆班车经过,它将我带离这时空,去经历新的未知和冒险。
    车终于来了,我上了车,osprey50包有点大,在走道上通过引来所有乘客的注目。在
40个人看我的一瞬间,我看了40个人一眼。几乎全是从雷山到榕江的本地人,然而除了一
个黄色冲锋衣的身影。通向最后一排座位的路我走的很快,隐约记下了,车上有一个和我
一样的在旅途的人。女孩。
     坐下,小心的放下心爱的背包。周遭乘客很多在晕车呕吐,我不愿将背包弄得过于不
堪。实在不愿和受难中的邻座交谈,无聊四处张望,目光很自然地落到了前面黄衣女孩身
上。她的衣着,与旁边的客人反差鲜明,很显然,我们一样,是一样独身出来的。女孩有
一只古朴大方的耳环,很好看。闪闪动人,对于漂亮的戴耳环的女孩,大致都能这么形容
。我心突然一动,多年的旅行,还没在旅途中遇到过一眼倾心的女子,老天让我撞个奖吧
。我笑了,像看见了肉的蛤蟆似的。然则女孩一只手拿起了MP3,听起了音乐。我看到了她
手,宽厚,甚至有点肥厚……这个,看到她肥大的冲锋衣,过于成熟的散落的卷发,我肠
也悔青了。
    天哪!菩提本无树,我惹那凡尘做什么啊。收回目光,看着窗外曲曲折折的盘山公路
,想起抗战时著名的23弯运输路,应该也是这模样啦。只是,黔东南的山,没有那条战争
生命线开阔罢了。想着,便累了,醒来长途车已在午后停下打尖。
    下了车,随便地走。今天山间的空气有些燥热,视野也不开阔。于是拿着相机走远,
试图找点可以拍摄的消遣。停车吃饭的地方,垃圾太多,河水、吊脚楼,似乎都沾染了过
客的龌龊。在长长的街道上走了来回,寻不到拍摄的素材,最后镜头盖也没打开。
    上车时,遇到了她。正脸瞧着,容貌很细致,尤其是细挑的眉毛,不画也灵动流转了
,好生妩媚。“你好,一个人?春节来黔东南走走吧?我也是,下一站榕江。”我局促了
,自顾自的说完一串本不相关的词句。
    “从雷山过来,我也去榕江”,女孩应了。眼睛里没有闪避,很沉着。
     我点点头,笑了,走上了大巴,坐回原来的座位上。那双眼镜彷佛依然在看我,熟悉
的眼神,熟悉眉线,和3年前飘走的那双眼睛很像。
     忍不住笑了。
     一直以为这样的旅行进行下去,就画上完美了。然而事情变了,现在我弄不清楚,接
下去的经历会怎样发展。有些混乱,车又开了。邻座又开始呕吐,我觉察着这车开的真的
不舒服,摇摆着人的意志。
    “接下去去哪里?”她似有意,堵在门口。
    “不知道,我没主意了,出来就没做功课。榕江找不到去处,我就去从江。那里看岜
沙批抢部落。”我倒说得很坦然,背一堆攻略的自称驴友的家伙见得太多,我很少和驴友
们有过交集。“走到哪算哪”,我对自己没做准备并不窘迫。
    “我也差不多,听说这边可以乘船顺流而下,我想找艘船。”
    她的话把我逗乐了。好率意的家伙,那样古怪的念头也会当真。
    “行啊,这水很美。一起去找船”,我乐而与漂亮的女孩同行,没什么好回避的。
    于是同行。
    我们没报名字,也没问来历。就往榕江的大桥对岸走去。榕树在划过水边的河滩上,
舒展全身的筋骨。拥挤的城市看不到这么快乐的树,我也为它幸福起来。女孩好像摄影不
错,用手比了个构图,借我相机拍了一张榕树。
    拍完相机还了我,我回放看到就惊呆了。平淡的世界,只是被特别的眼睛截取了一块
,就有了灵气,有了生命。我努力观察,却笨拙地找不到合适视角,在榕江大桥的路上,
就给自己留了一张片子。那是一头慵懒的水牛。







    没找到船,我却很乐意和这样一个陌生的女孩来回逡巡。桥很长,我们一个来回,走
了半小时的光景。无话,都是拿自己的相机寻找可以入画的东西。看到她用的都是胶片,
一个eos3,一个T3,带广角头、标头、增距镜。她突然说昨天的住宿,说雷山不同苗寨的
长裙苗,短裙苗,让我觉得很踏实。女孩的摄影技术,对黔东南的准备,都胜我太多了。

    “你打哪来?”我终于问了。
    “广州”。
    “我是上海。广州,我猜,你一定是走私商人的女儿,生活需要逃避,没有忧虑的在
各地流浪”。
    “哈,我是走私的。那你呢”。
    “我是乞丐,也流浪到这。”
     故事编的老套,却也合适。榕江大桥横在碧绿的都柳桥上,因为开阔,午后的阳光已
经惬意起来。怨不得,老牛也眯眼瞌睡了。
    “叫我阿夏。”女孩笑了,很开朗,从容地帮我圆了相逢的故事。
    突然想和这个女孩一起走下去。我不知道结果,不知道目的地,不知道会在哪里分手
,只是想走那么一段。
    阿夏说,找不到船,那就去从江吧。走之前先吃点东西。我们翻过大桥的栏杆,到桥
下河滩的一家度假小院点菜。她翻过去的时候,我发现,她身段娇好。
    “你练过攀岩吗?翻的好利索,手也有力气”。这般发问,其实只是在让自己释怀,
车上关于阿夏手的联想。
    她或许已经听懂了我真实的意思,如果她足够聪明的话。我似乎想从阿夏身上找些缺
点,平衡快要失衡的心。似乎找不到,美丽,谈话间端庄,行为活泼,还有那坦然的眼神
,那熟悉的眉线……
    AA结帐。下意识的默契。这要多少的次的旅途历练才会有这般洒脱啊。对于一个美丽
的女孩来说。在洞察人的心思上,我遇到了一个和我一样敏锐的人。
    我们上了中巴,往从江方向开去。阿夏固执地还没有忘记她的顺流小船,问了司机河
流的水况。于是陪她买了在巨洞下车的票。那里有渡口。
    车上有队北京来的游客,有队深圳的,他们的谈笑风生没有把阿夏融进去。那也许是
气质不合的原因吧。于是我们两个成了稳定的一支小队。
    车上,我终于知道阿夏比我大很多。
    一位姐姐。








    到得巨洞,惊喜的发现此处是侗族的一个寨子。更喜的是车上邻座的男孩正是寨人,
家就在下车处。顺当邀请我们住他家,一起过河,去看去年大火后重建的整个寨子。男孩
姓石,比我小三岁,我没客气的叫起了“小石头”。
    小石头在大连打工,学的是厨师,当晚给我和阿夏做了3个好菜。石头爸也烤了鱼,给
我不停地斟酒喝。半斤量的碗,两大碗白酒,四大碗的米酒,喝完有些high,伶牙俐齿捉弄
阿夏和小石头。
    后来就睡了,酒劲上来,有些烧心。晚上睡得干灼,勉强记得小石头脱得剩一条小裤
衩,钻我的被子两人一起睡。
    快睡醒时分,想起了同行的阿夏,感觉很踏实。于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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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无法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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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内容:·zenithzero 于 03月09日04:40:41 修改本文·[FROM: 222.64.84.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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